夫吾每客绍兴,必居於吾儿家;而儿家之西,乃所谓西江也。昔时,日近暮,吾常独步西江之滨,以寻幽寄怀焉。
西江,会稽之大河也。阔百餘步,其水洁而碧,自南而北流。临岸俯之,每有小魚如指大,群游其间。隔江夕阳西斜,柳烟迷眼,波光闪烁。埠上村妇浣衣、洗菜、淘米;其景每如画。东岸有老树、有芳草、有绿甸;有长椅;可坐,可望,可诗也。唯南端为竹篱所囿,中设一桌,为乡人樗蒲之所。呼五喝六,恒见其聚赌而不散也!
今年十月,吾复客绍兴,见西江之滨已加修饬。树老而更茂、草齐而更新、甸坦而更绿;虽昔乡人掷骰之所,今亦为筑亭。亭八角形,覆以琉瓦,翼然若飞。亭边有红柱六,且围以屏倚;乃观景抒情构文吟诗之佳地也!然坐客寥落,终日空空如。忆昔之乡人掷骰时,围而哄之者,其冷热之况不可同日而语也。噫!斯其亭不适於乡人邪?抑乡人不习於华亭邪?不得知也。
亭新筑,尚无名。余观其波光滟潋,夕阳正射於亭中,乃名之曰“夕阳亭”。并作《绍兴夕阳亭记》以志之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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