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一件事物,只要在这人世间出现过,都会留有各种各样的痕迹,是时光,是历史,也是岁月,还有那儿时的记忆,时代的痕迹。
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美好的回忆,沉稳的山,平静的水,年轻的岁月,老家的房子,以及故乡那一草一木。特别是有年代感的一些老物件更是伴随我们长大的,承载着几代人的回忆,仿佛历历在目。
烙印在我脑海里最深的当属“风箱”。风箱,俗称手拉式鼓风机,也叫风匣,是个与生活息息相关的“宝贝疙瘩”。在六、七十年代的农村,是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灶房用具。一个长方形木制器具,和用砖块拌泥浆砌成的方形灶台,通过出风口紧密相连,前方再配一个小木凳,浑然成为一体,绘就出一幅袅袅炊烟升起、女人天天围着锅台转的乡村画卷。
说起这个老物件,大多是桐木制作而成,虽然制作原理相同,拉杆有一根,也有两根,且富有弹性,经久耐用,但是性情确有不同。由于箱体轻巧,用力时易出现晃动,所以需要在顶部压块石头或重物来稳定。操作起来讲就协调性,点燃灶膛后,一手添柴拨弄火苗,一手由缓而急慢拉杆。如果安装不顺或操作不当,使用起来会经常发脾气,弄不好烟呛泪流、脸面乌黑,整的满屋烟熏火燎。偶遇东北风造成烟筒排烟不畅,出现倒风那可得仓皇出逃。又如受讨厌老鼠的撕咬,不小心钻进风箱里面,不仅造成漏风,而且影响使用效果。那老鼠必然也是两面受风,便就有了“风箱里的老鼠——两头受气”的歇后语。
儿时的记忆,每每放学回到家,母亲总是围在灶台前忙碌着,拉着那被手磨得发亮的风箱杆,拖着刚下地干农活疲惫的身体,坐在小木墩上拉着风箱,生火做饭。时而急,时而缓,有时用力,有时均匀,随着拉杆前俯后仰。小时候,也时常帮母亲拉风箱,但大多数时候累的直流汗,难以掌控力度,反而帮倒忙,很容易造成灶膛内火苗熄灭,非常费劲。风箱杆上的把手长时间磨得既光滑又发亮,也磨掉了母亲的岁月,历经一年又一年,一天又一天,留下的是艰难的岁月和沧桑。伴随着拉风箱那独特的声音和节奏,编织着家庭美好的梦想。
拉风箱,看似简单,实则不易,一般人可真干不了,讲究的是巧发力、巧使劲。就如同“拉二胡”,要根据锅里的“节目单”,变化拉风箱的快慢,运用不同的手法,掌握节奏和火候,才能得心应手,拉出悦耳的音频效果。比如蒸馍馍,碳火烧旺,一开始就用劲发力,进入快节奏,拉出高旋律,直到水开蒸汽冒,大火十几分钟后调频,拉长慢推,进入悠扬旋律,甚至你可能会打盹。伴着“吧嗒吧嗒”的悦耳声音,待到一定时间一曲终了。
随着时代的变迁,风箱伴随着我们经历了那些艰难的岁月,直到八十年代后期逐渐被电风葫芦所代替,再到现在的天然气、电磁炉,如同一把“二胡”一样普通,奏响时代的回音,吟唱着古老的民间故事,深深地烙在脑海里,留下泣荆之情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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